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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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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員工們怨聲載道,而他們不知道,高小雅的工作比起坐在辦公室裏吹冷氣的他們,不知艱難了多少倍。

雷邁以熟悉飯店環境為由,讓高小雅陪他走遍整間飯店,從各個部門到飯店客房、餐廳,還有娛樂設施,甚至連庭院花園都沒錯過。

從花園回飯店的路上,高小雅感覺到踩著高跟鞋的雙腿已經浮腫了。

最後因為董事長請雷邁去一趟辦公室,她才得以休息一會。

高小雅坐在走廊的長椅上,將雙腳從高跟鞋裏解放出來,彎下腰細細地察看腳上的傷勢。

她的腳後跟被鞋子邊緣磨得發紫了,她不知道接下來雷邁還要去什麽地方,但此刻她真的一步都不想再走了。

雷邁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,看到高小雅坐在長椅上低頭看著她的腳,她的腳後跟好像受傷了。

他蹙蹙眉頭,的確,他不得不承認董事長指派給他的特別助理還挺敬業的,穿著高跟鞋陪他走那麽長的路,在他面前竟然沒有任何怨言,不過此刻下定論為時過早,他還要繼續考驗她的耐性。

雷邁跨著長腿,大步走到高小雅面前,他手握拳擋在唇邊輕咳一聲。

高小雅擡起頭,急忙穿起高跟鞋,迅速地站起身來,一副聽從吩咐的樣子。

“回辦公室,幫我把近兩年業務經費報銷的表格都拿到我辦公室去。”

“哦,好。”高小雅應著,快步向財務部辦公室走去。

高小雅將兩本厚重的賬本搬到雷邁面前,而後舒服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,心想雷邁大概是良心發現饒了她,開心地瞇起雙眼。

“餵,先去幫我泡杯咖啡。”雷邁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看賬本,頭也不擡一下。

高小雅望向他,她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他的良心,不對,他根本就沒良心。

高小雅一肚子不滿,但她還是站起身來,快步向門外走去。

“咖啡來了。”高小雅將一杯熱咖啡放在辦公桌一角,看了看雷邁的工作進度。

雷邁拿著一支筆在賬本上圈圈點點,也沒擡頭看她一眼,只是伸手去端咖啡,抿了一小口,不覺攏緊眉心。

“你沒有泡過咖啡嗎?”雷邁對高小雅投以不滿的眼神。

“嗯?”高小雅對他的話一頭霧水。

“倒了,到外面幫我買一杯。”雷邁將只嘗了一小口的咖啡重新放回桌面上。

“哦。”高小雅應了一聲,端起咖啡杯轉過身,咬牙切齒,氣沖沖地往門外走去。

窗外夜燈閃爍,車子裏的兩個人沈默著。

高小雅坐在駕駛座上開車,她真的不知道,她是怎麽度過這看似短暫實而漫長的兩天。

這兩天,雷邁簡直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折磨她,她自信滿滿完成的任務,他總能挑出毛病,老是被他找碴,高小雅感覺自己快要喪失自信了,她從不曾覺得自己那麽差勁。

“太失敗了。”高小雅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
高小雅不知道,雷邁一直看著照後鏡裏的她,哪怕是一絲細微的表情,都會被他的雙眼捕捉。

“開車的時候認真點,別心不在焉的。”雷邁抓住時機開口。

“哦。”高小雅應了一聲,透過照後鏡看了他一眼,疑惑他怎麽知道她在想別的事。

沒想到高小雅小小的動作再次落入雷邁眼裏,他端正地坐在後座,看著照後鏡裏的她,“有意見嗎?”

高小雅回過頭看了他一眼,又繼續專註地看著前方,“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事情?”

“別問那麽白癡的問題,我不想回答。”雷邁繼續看他的文件。

“算了,不跟你計較。”

高小雅恨不得馬上將雷邁送回他的住處,明天她休假,這意味著她明天一整天都不用見他,待會可以回家喝媽媽煮的湯還有媽媽做的美食,太好了,想到這裏,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,她恨不得將身後的男人一腳踹回美國去,讓她可以輕松地做回她自己。

車子開進別墅的大門,高小雅回過頭看了雷邁一眼,“你進去吧,後天我會準時過來接你去飯店。”

雷邁合上文件,“後天?不行,明天你必須過來一趟。”

“什麽事?明天我休假耶。”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,高小雅一臉疑惑地看著他,他該不會想把她最難得的一天也霸占吧?

“我很不滿意別墅的裝潢,明天你過來重新幫我布置一下。”雷邁很坦白。

“裝潢不是很好嗎,為什麽突然不滿意了?”高小雅對雷邁的要求無法理解。

“如果很好,我就不會讓你重新布置了。”雷邁神態自若,反正他對裝潢不滿意是事實,但好好折磨她一番是他的本意,沒有什麽比折磨她、氣她來得讓他開心。

果然是黑心資本家,高小雅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,但馬上陪上笑臉,“這樣啊,那我明天打電話找室內設計公司過來,按你的想法好好重新布置吧。”

“你是不是太天真了?”雷邁一句話潑了她一桶冷水。

“你不是說要換裝潢嗎,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?”高小雅快被這個男人逼瘋了。

“找工人得付薪資,你該不會想在公司的開支上多添一筆爛賬吧?這次你親自幫我裝潢。”雷邁不客氣地說完就下了車。

“我又不是做裝潢的工人。”高小雅氣沖沖地對著雷邁的背影大喊。

雷邁不再答理她,徑自走上臺階開門進屋,還輕輕地關上了門。

高小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,為什麽會遇上雷邁這種又挑剔又愛找碴的上司?

第二天,當她站在雷邁別墅的客廳時,她真想不明白這麽豪華又氣派的裝潢,他還挑剔什麽。

藍色的窗簾優雅大氣,漆成淺黃色的墻面讓人感覺明媚溫暖,還有淺綠色的沙發抱枕,讓人感覺清新淡雅,這是她依照照片裏清俊爾雅的他量身打造的,他竟然枉費她一番苦心,讓她重新布置。

雷邁穿著一身休閑服,端著一杯咖啡走到她面前,上下打量她一番,“今天怎麽穿得那麽隨便?”

高小雅仰頭說:“怎麽樣,這也算隨便嗎?來做苦工當然要穿簡單一點了。”

“有備而來,對工作還滿用心的,好吧,你先從客廳開始。”雷邁似笑非笑地說完,走到沙發前坐下,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她怎麽開始。

的確,高小雅身上穿著一件T恤加上一件牛仔短褲,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,她是有備而來的,既然上司不滿意,她也只能努力讓他滿意。

站在客廳中央,高小雅輕托著下巴,打量了客廳一會,“我真不覺得這樣的裝潢有什麽不妥耶。”

“我比較喜歡冷色系。”雷邁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。

“冷色系有什麽好?夏天看起來死氣沈沈,冬天看起來更冷,我覺得暖色系會讓人的心情變得輕松,住在這裏的人會覺得很舒服。”

“心情放松、生活安逸,人就會變得怠惰,警覺性也不高,做事效率降低,甚至沒有效率,這跟養一只豬在這裏有什麽區別?”雷邁說完繼續喝他的咖啡。

高小雅不滿地嘟嘟嘴,“儲藏室有冷色系的裝潢材料,我去拿。”

“我不要那些堆在倉庫的材料,去買新的,刷我的卡,務必讓我感到滿意。”雷邁扔給高小雅一張卡。

高小雅接住了卡,“我買的你未必滿意,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”

“不必了,我只要冷色系,用最好的材料,反正你現在看到的全部都要換,特別是我的房間,粉色的窗簾真的讓我很不舒服,趕快換了,真不知道你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。”雷邁說完往二樓走去。

高小雅無奈,只好一個人出門。

當高小雅把冷色系的油漆、窗簾、沙發、棉被、床單這些東西運回別墅,雷邁正坐在屋外走廊的躺椅上閉目養神。

高小雅吃力地將買回來的家具和材料一樣樣搬進別墅,雷邁也不來幫忙一下。

等搬完所有的東西進屋,雷邁的聲音才幽幽地傳來,“那麽粗重的工作,為什麽不找我幫忙一下?”

“我哪敢勞駕你。”高小雅知道他在說風涼話,只專註於自己的工作。

“那麽這裏就拜托你了,我親愛的特助小姐,我先回房休息一下,明天還得好好調查資料,不過我真不知道你這財務部經理是怎麽當的,讓我從美國大老遠跑來處理你的爛攤子。”雷邁伸了個懶腰,站了起來。

“我才剛當上財務部經理好不好,我是剛上任才發現這個紕漏的。”高小雅氣得咬牙切齒,她最討厭別人不認可她的能力了。

“喔,那我真不知道是你太不幸了還是你太幸運了。”

“當然是不幸羅。”要不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,她就不需要當他的特別助理,就不用天天被他找碴了。

“好吧,那我就不打擾你了,我回房休息一會。”雷邁漫步走上樓梯,到了轉彎處,他停下腳步,“哦,對了,聲音輕一點,不要影響我的睡眠質量。”

高小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繼續思考她的布局。

從刷油漆、換窗簾,再把沙發還有抱枕全部換為冷色系,最後將別墅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,高小雅終於滿意地點點頭。

雖然換為冷色系,但高小雅對色彩布局有基礎的了解,主要是替空間增加了沈穩、個性還有大氣,沒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,沒辦法,她做事力求完美,雖然雷邁真的很可惡,可是她不會針對人,只會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到最好。

“雷總,我把房子裝潢好了。”高小雅朝著樓梯口高喊,滿意地癱坐在沙發上,這才感覺到全身又酸又麻,實在是累壞了,她坐起身來捶著手臂,此時雷邁已經下樓。

雷邁知道高小雅很敬業,但沒想到眼前煥然一新的裝潢會那麽完美,頓時對高小雅的能力有了一定的認可。

“怎麽樣,無可挑剔了對吧。”高小雅一臉得意地看著他。

“一開始就幫我裝潢成冷色系的話,也不至於重新裝潢了,以後少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。”雷邁說完往廚房走去。

高小雅攀著沙發的靠背,“雷總教訓的是,那我現在回去羅,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,我要回家洗個澡,明天見。”高小雅說著拎起自己的包包,準備離開。

“別急著走,冰箱空了。”雷邁叫住她。

高小雅回過頭,“我已經把信用卡放在桌上了,你想要什麽就自己去買好了,附近就有一家超市,走路過去的話才幾分鐘。”

“是嗎?那你速去速回吧。”雷邁到客廳的沙發前一屁股坐下,打開電視。

高小雅咬咬粉唇,他真的是奴役她上癮了,雖然滿腹怨氣,但一想到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,她馬上精神百倍地沖向附近的超市。

天空電閃雷鳴、烏雲壓頂,樹木的葉子在頭頂沙沙作響,眼看一場暴雨即將來臨。

高小雅提著一大袋食物,在人行道上快步走著,想在下雨之前趕回去,她搞不懂自己怎麽會那麽倒黴,明明出門的時候天氣還挺好的,怎麽從超市出來就變成這個樣子?

高小雅很想回超市買一把傘,但她忘記帶自己的錢包了,用的又是雷邁的卡,花他的錢,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找她的碴,她只好加快腳步,想趁下雨前趕回去。

眼看就要到別墅了,天空一陣雷鳴,大雨便稀裏嘩啦傾盆而下,

高小雅一邊走著,一邊用手擋著頭頂上的雨,可是豆大的雨珠砸在她身上,她眨眼間就成了落湯雞,而她本來很幹凈的運動鞋轉眼就沾上了泥巴,一輛汽車疾馳而過,她急忙閃躲到一邊,但還是不幸地被濺了一身泥水。

高小雅的衣服濕透了,臟兮兮的泥水從她雪白的小腿滑下,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狽,幸好買回來的食物被她抱著,安然無恙,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跟雷邁交代。

就在高小雅快要到別墅門口時,遠遠就看到一個身影,咦?那不是雷邁嗎?她喜出望外,雷邁竟然撐著傘站在別墅門外,似乎正準備出來迎接她。

雖然高小雅全身都濕透了,但她心頭一暖,快步上前,想要鉆進雷邁的雨傘底下。

可是雷邁一臉無動於衷,沒有幫高小雅遮風擋雨的意思,只是向她伸出手來,她以為他要拉她的手,便怯怯地伸出手,一顆心臟如小鹿般亂跳亂撞。

雷邁只是淡淡地說一句:“手裏的袋子拿來。”

高小雅知道自己此刻真是狼狽至極,她尷尬地笑了笑,將手中裝滿零食飲料的塑料袋遞給雷邁,他只是將她手裏的食物挪到他的傘下,而她仍然站在他的傘外。

雨嘩啦啦下著,雷邁走上門口的臺階,回過頭看了她一眼,他覺得平時穿著保守的高小雅身材果然不錯。

雖然高小雅身上濕淋淋的,顯得很狼狽,可是因為被淋濕,白色T恤薄薄的布料緊貼在她身上,可以看到她粉色內衣的邊緣,讓他看出她的身材凹凸有致,顯得很性感,因為那一眼,他的視線一直緊鎖在她身上,久久無法移動。

雷邁這才意識到,他並不是不近女色,他其實也無法拒絕賞心悅目的女人。

見高小雅雙手環胸,濕淋淋的身體在顫抖,他才將濕了的傘合上,放到她的手裏,徑自走進別墅。

高小雅默默地站在原地,雨水從她身上滴落,就像一個雨人,她將傘放在門口,走進別墅裏,準備拿了自己的包包就離開,雷邁高大的身軀卻擋在她面前。

高小雅擡眸,“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?”

“我覺得你很沒有時間觀念,這樣吧,反正這裏很寬敞,也有多餘的房間,你就住進來,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吧。”

雷邁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她,像是盯著他的獵物,而眼前的獵物讓他有些血脈賁張。

“如你所說,雖然我沒有時間觀念,可是我從來沒有遲到過,況且我也需要私人空間,下班以後我要陪家人,所以很抱歉,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。”

“好吧,既然我們合作那麽不愉快,那我只好請董事長換人了。”雷邁故意威脅她。

換就換,像你這種冷血動物,本小姐早就不想奉陪了!高小雅暗暗地想著,恨得牙癢癢的,正準備轉身走人。

可是高小雅剛邁開步子,就想到如果董事長真的換人,她以後在公司一定更不好過,畢竟她才剛升為財務部經理,需要跟各個部門打交道,如果被貼上標簽,她的工作恐怕沒辦法順利進行。

想到這裏,高小雅停下腳步,努力地深呼吸一下,回過頭微笑看著雷邁,“好吧,本來就答應董事長好好配合你的工作,既然這樣,我明天搬過來。”

“明天?”雷邁搖搖頭,“不,我要你今天晚上就搬進來。”

“今天晚上?”高小雅看著眼前的雷邁,望向大雨滂沱的窗外,顯得很為難。

“對,我可不想忍受明天早上你的姍姍來遲。”雷邁說完扔下她,回到他的電視機前。

高小雅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欠了雷邁什麽,要不然她二十五歲的青春年華,怎麽會白白糟蹋在他的使喚之下?

車子開進別墅已經是晚上八點,高小雅趕回家,洗完澡後匆匆地扒了幾口飯,拿了幾套換洗衣物,跟爸媽解釋公司有特別任務,需要在外面住一段時間,才得以脫身。

高小雅輕輕地拍去衣服上的雨滴,換了一雙拖鞋,拖著她的行李箱走進客廳,別墅裏安靜得出奇,她找了間客房,把自己的東西放好,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響。

門打開,雷邁站在門外,“我還沒吃飯,幫我做飯吧。”

高小雅蹙起眉頭,“我想我只需要在工作時間配合你,現在是私人時間,你要吃什麽請自己解決。”

“身為我的特別助理,你這番話真的很不負責任,我大老遠從美國過來幫你解決問題,你竟然連幫我做一頓飯都不願意。”

“我不負責任?”高小雅指著自己的鼻尖。

明明是雷邁太過分好不好,她今天可是幫了他一天的忙,為了讓他住得舒適,她犧牲了自己的休假,還任勞任怨地幫他把房子重新裝潢,換來的卻是他的指責,她真的很生氣,可是她知道,既然住到這裏來,就是以特別助理的身份入住他家。

秉持著犧牲小我的精神,高小雅努力地按捺自己的脾氣,臉上努力地堆滿笑容,“你喜歡吃什麽?我幫你做。”

“隨便,做好了叫我。”雷邁對她這麽輕易就妥協提不起興致,轉身走回他的房間。

雷邁吃完飯已經很晚了,不知道為什麽,高小雅為他那麽晚才吃飯感到有些抱歉,本來的不滿轉眼煙消雲散,或許是因為他遠道而來,她沒有好好招待他吃飯,也有可能是自己廚藝不好,做的飯菜可能不合他胃口,總之她有些內疚。

洗碗的時候,高小雅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的雷邁,“明晚我會早點做飯的。”

“高小雅,你這樣說會讓我產生誤會。”雷邁微微一笑。

“什麽誤會?”高小雅沒有回頭,只是用懶散的口吻問。

許久沒有聽到雷邁的回答,高小雅輕輕地聳聳肩,對話歸於沈寂的狀況,她在這幾天已經習以為常,他大概又去忙他的事情了。

耳邊忽然出現細微的呼吸氣流,“我會以為你在關心我。”

“哇!”高小雅被雷邁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,她轉過身,背抵著流理臺邊緣,杏目緊盯著他的臉,“你幹嘛一聲不吭就出現在人家背後?”

“如果光明正大地來到你背後,就不會那麽好玩了。”雷邁難得地露出笑容,“不過你被嚇到的樣子真的很搞笑,能不能不要那麽誇張,我又不是鬼。”

“你不要以為這樣子很好玩,會把人嚇死的。”高小雅沒好氣地數落他,但近距離看著他的臉,她有些恍惚。

雷邁有一張可以稱得上完美的臉,如果長時間看,她會心跳加速、會感到緊張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就好像中了他的毒。

雷邁像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,盯著她的臉片刻,才意識到彼此的距離是那麽地近,他慢慢地斂起笑容,薄唇一點點靠近她那白皙的臉頰……

他是要親自己嗎?高小雅在心裏小聲地吶喊著,為什麽對他這麽親近的舉動,她竟然會有那麽點期待、有那麽點好奇?看著他的唇慢慢地靠近,她閉上雙眼,緊張地幻想著被親吻的滋味。

許久都沒有動靜,高小雅睜開雙眼,看到雷邁正近距離盯著她,很快便哈哈大笑起來。

高小雅紅了臉,原來是誤會一場,原來只是他的惡作劇,她有點生氣,但如果表現出來,他會笑得更開懷的,她轉過身繼續刷她的碗。

“高小雅,你該不會自作多情,以為我要親你吧?”雷邁還沒有打算放過她,在旁邊冷嘲熱諷。

言多必失,高小雅不打算再理會他,把碗盤洗幹凈放好,她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
一身的油煙味,她要洗個澡,對雷邁她是無力奉陪了。

“餵,你還要幫我鋪床單。”雷邁在她身後說道。

高小雅真的生氣了,“你沒手嗎,幹嘛要我鋪?”

“如果你不幫我的忙,我會一直敲你的門,直到你幫忙為止。”

高小雅氣得直跺腳,到雷邁的房間幫他把床單鋪好。

雷邁站在房門口,看著高小雅溫柔地鋪著床單,把枕頭放好,她又把他的棉被平鋪在床上,她柔軟的黑發披散在一側肩上,每個動作都那麽動人,那一刻,他看到了她溫柔賢淑的一面。

他承認,在廚房裏看著她那張嫵媚的臉,他差一點就吻上她了,但在快要吻上她那一刻,他看到她粉嫩的嘴唇、高挺的胸,還有牛仔短褲下修長的腿,他知道自己要是吻上她,那個吻一定不會是淺嘗輒止,所以他很努力地克制了自己對她的沖動。

但此刻看著迷人的她,他再次變得無法冷靜。

他知道她是一個潔身自愛的女孩,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,那種女人他可以用來滿足欲望,但像高小雅這種任勞任怨的乖乖女,他要是要了她,要處理的問題太多,而他到這裏來不是為了發展一段感情,他只是來處理公司的事情,把事情處理完,他還得回美國去。

可是他不得不承認,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矛盾而覆雜的心情,想要她但又抗拒著,連自己都不免自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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